起伏是好主意,他自己的心绪波动已经让气氛变得足够僵硬古怪。如果挑这种时候来一句告白,天知道会对他们刚磨合好的配合造成什么影响。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夜晚独有的清澈蓝色开始在窗外蔓延。尼莫没有点亮房间里的灯,他坐到床边,任由逐渐昏暗的天色吞没自己。
奥利弗沉沉地睡着,胸口缓慢地一起一伏。
他准是提前弄干了自己的头发,柔软的淡棕色发丝散发出淡淡的清爽味道。尼莫犹豫片刻,再次伸出手,拨开奥利弗额前的头发。
和被关进黑暗屏障那会儿不同,这次是他主动用手触碰奥利弗的额头。人类的温度。他不太习惯地思忖道,到目前为止,尼莫都无法习惯他们“不是同类”这个事实——或者说,奥利弗压根不打算让他习惯这件事。
尼莫非常轻地叹了口气,他微微俯下身,用嘴唇触碰对方的额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在奥利弗被威瑟斯庞重伤,而他自己陷入那种奇妙的状态中时,“他”也曾经这样做过——
不一样。
那次“他”的心跳平稳,仿佛在亲吻树木、土地或者风。但现在,他的心脏重重地砸着他的肋骨,仿佛要冲破胸口跳出来。这感觉让他新奇又安心,尼莫犹豫了几秒,又试着吻了吻对方的鼻尖。
他的心跳在加快,血液的温度仿佛高了几度。某种酸涩的液体混入了奔涌的鲜血,啃噬着他的血管。然而它没有造成疼痛,只带来一点晕陶陶的酥麻感。
“……看来我该敲门的。”一个声音略带尴尬的女声响起,“呃……你们需要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尽管太阳已经落山,可黑夜并未完全降临,房间里的一切仍然十分清晰。安倚在门口,正朝这边投来深沉的目光。
“下次记得把门从里面关好。”她干巴巴地补了一句。
尼莫僵硬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