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们表情冰冷地四下巡逻,也丝毫没有减弱民众们的热情——太阳刚刚下山,属于傍晚的矢车菊蓝缓缓吞噬着霞光。燃烧祭品的木架上堆满鲜花,空气中洋溢着祭典特有的气味——它混合了酒气、花香、旧皮革和各式甜美的香水,钻进大街上每个行人的鼻子,化为一种毫无道理,近似微醺的快乐。
没人关心祭品的架子有几个,祭典前的焰火和祭典后的狂欢才是重头戏。
爱德华兹夫人今天回来得早了些,往日盛满新鲜水果的篮子空荡荡的。卡希尔正待在客厅,认真地读着一本厚重的传记。茶水早在一边的桌子上备好,用描有法阵的托盘保持着最合适的温度。
“主教大人不是让你去做祭祀仪式的开场演讲吗?”爱德华兹夫人搁下手中的篮子,柔和地问道。
她没有碰那杯茶。
卡希尔抬起头来,露出与往日别无二致的微笑。“我赶不上啦。”他说,小心地放下手中的书本,轻轻拂掉书封上黏着的灰尘。
“时间还早。”
“您知道我赶不上了,不是吗?”
爱德华兹夫人表情暗了暗,温柔的笑容缓慢地消失。她张开嘴,下唇有些颤抖,半天也没有说出下一句。
“我是最近才发现那个法阵的。”卡希尔——戴拉莱涅恩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似乎完全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您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它的隐藏效果确实很好,但是您扛不住那种失血量。您很清楚那种法阵对我毫无作用,不是吗?”
“那不是为了我而设下的。您早就知道,而这一切——从那个任务开始,到时间点的选择,都是为了帮助他……哎呀,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能理解,毕竟您看着他长大的,艾德里安·克洛斯就像您的第二个儿子。”
还是往日的小客厅,可夏日傍晚带着余温的空气骤然变得冰冷而粘稠。
“契约失败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