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
*在床垫下面翻出一叠钞票,那里有几百法郎。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要钱来干什么?”
“回香港。”
“你刚刚那样花钱,现在又问我借钱回香港?早知道不用你请去看艳舞!”他咕哝。
“你只有这么多吗?”/一边数钞票一边说。
“你还想怎样?”
“我回去送一个人。”/说。
“又要交租,又要交学费,我哪来这么多钱?真是怕了你!我明天去银行拿好了,我户口里还有点钱。”
“不用了,我找以前的女朋友想想办法,每个人借一点,应该可以凑够钱买一张机票的。”他说。
*笑了:“那你不只买到一张机票,大概可以环游世界了。”
10
/靠在甲板的栏杆上,遥望岸上那座教堂的圆顶。他是回来送葬的,此刻却在渡轮上。
就在推开教堂那道圆拱门的短短一瞬间,他听到萧邦的《离别曲》,他的手僵住了,立刻缩了回去。虽然隔了这许多年,他马上听出是谁在弹。只有她才能够把《离别曲》弹得那样诗意而破碎,宛若在风中翻飞而终究埋于尘土的落叶。这些年来,她进步了不少,已经不可以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