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政文差人送来一份文件。
杨先生请你在文件上签署。送文件来的人说。
我签了以后,薄扶林道那层楼,便不再有我的份儿。
政文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他咄咄逼人,希望我到最后一刻会后悔。
我在文件上签署。
我和政文之间,不再有什么牵连。
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什么,手竟然轻微地颤抖;刚才在文件上签署,我的手并没有颤抖,等到这一刻,它才开始颤抖。我签上名字,为这段情划上句号,我永远失去政文了,可是,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回到家里,你正在浴室里洗澡。
这么早?我问你。
想回来洗个澡,然后睡一会。你说。
你的西装就挂在椅背上,我想替你把西装挂起来,可是,在西装的口袋里,我发现那半截竹签,事隔这么久,你仍然保留着那半截竹签。
我跟你玩的那个游戏,你很愿意相信。
你从浴室里出来,我拿着那半截竹签问你:你还保留着吗?
你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以为她会回来吗?
她不会回来的。
但是你一直希望她回来,即使只是个魂魄,对吗?
你别胡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你为什么要把竹签放在身边?
我根本忘记了它在这件西装的口袋里。
我狠狠地把竹签截断。
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紧张?我质问你。
你无理取闹。
你什么时候才肯忘记她?你只是拿我代替她,对吗?你寂寞罢了。
我要回去上班。你拿起西装说。
你走了就不要回来。
你关上门离开,你真的走了。
我记得这样清楚,因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