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里缓缓流动,她显得那么小而脆弱,仿佛只要在那儿划一道伤口,不消一刻,她的鲜血便会无声无息地流光。
“你几岁?”带着怜惜的语气,他问。
“七岁。”稚气的声音回答说。
“先生,你呢?”女孩朝燕孤行走近了一些,大着胆子问。
猝然之间,他一生中使他痛苦的悔恨都涌上来了,几乎要堵住他的喉头。他在椅子上猛地抬起眼睛,牙缝里喃喃发出一些凄厉的声音,苍白的手指牢牢地抓住裹着红丝绒的扶手。女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那张脸瞬间浮现温柔的神色。
女孩乖乖挪到他跟前,仿佛是被他的气团吸过去似的。他伸出一只青白瘦削的手,轻轻摘下她发问的一片花瓣,那片花瓣猝然在他指问粉化了,如同灰尘点点散落在他手心里。
“你以为一个人能活多久?”“他问,满怀悲伤。
“一百岁?”女孩竖起一根手指,天真地回答。
他有好一会儿没说话,终于开口的时候,脸露苍凉微笑。
“你会放风筝吗?”他问她说。
女孩颇神往地摇头。
“自己做的风筝能飞到最远的天空,连鸟儿也飞不到那儿。”带着一抹神伤,燕孤行说。
“你会自己做风筝?”女孩问。
“我做过很多漂亮的风筝。”柔情的回答。
“在哪儿?”
“都飞走了。”声音无悲也无喜。
女孩明亮的眸子朝燕孤行看,问他说:“你会再做一只吗?”
他深暗的眼光凝视她,沉默无语。良久之后。他说:“我已经太老了。”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你比我爸爸年轻。”带着孩子气的微笑,她说。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他猝然决定把心头的悔恨向一个短暂的生命尽情倾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