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那战友身体定了片刻,回头望了半圈:“死了……陆石头……”
有人动了动,队伍前段,渠庆走出来:“……拿上他的东西,把他放在路边吧。”
“……要不要埋了他?”有人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有时间。”渠庆说完这句,顿了顿,伸手往后面三匹马一指,“先找地方疗伤,追上大队,这边有我们,也有女真人,不太平。”
众人照做了,他们拿走了陆石头的刀和盾牌、弓弩,将另一名伤势较重者扶上马背,盖上蓑衣,继续前行。
依旧是灰蒙蒙阴沉沉的秋雨,四十余人沿泥泞前行,便要转过前方崎岖的山道。就在这银灰的天幕下,山道那边,二十余名身着女真军服的北地汉子也正沿着山道下来。由于土石遮挡,双方还未有看见对方。
“……昨日夜里,大队应该尚未走散。我们杀得太急……我记得卢力夫死了。”
“卢力夫……在哪里?”
“不记得了,来的路上,金狗的战马……把他撞飞了。替我拿一下。”
一面说话,陈四德一面还在摆弄手上的另一把弩弓,喝了一口水后,将他随身的藤编水壶递给了卓永青,卓永青接过水壶,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口。
“撞飞了,不见得就死啊,我骨头可能被撞坏了,也没死。所以他可能……”
话还在说,山坡上方陡然传来动静,那是人影的交手,弩弓响了。两道人影陡然从山上厮打着翻滚而下,其中一人是黑旗军这边的三名斥候之一,另一人则显然是女真探子。队列前方的道路转角处,有人陡然喊:“接战!”有箭矢飞过,走在最前方的人已经翻起了盾牌。
这一瞬间,卓永青愣了愣,战栗感从脑后陡然升起来、炸开。他只迟疑了这一瞬,随后,猛地往前方冲去。他扔掉了手中的水壶,解下弩弓,将弩矢上弦拉好,身边已经有人更快地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