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立恒啊,这些都不论,我辈读书之人,义之所至,虽千万人而吾往。如同今日在宫内,圣上说的,这次赈灾之事,不是为当官,乃是为百姓。得罪人也好,杀人也罢,此次北上若有半点为自己操心的想法,我李德新都是死有余辜了。”
他语调不高,但神色慨然,自有一股正气在其中。这种儒士的气质宁毅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对他的心情自然是明白的,便也点了点头,过得片刻,叹道:“这次有很多人会死,相府所求的,也就是少死一些罢了……”
李频皱眉道:“那立恒所说的商道,是怎么回事?”
宁毅道:“德新觉得这次赈灾,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李频想了想:“所谓赈灾,说起来复杂,实际上我等能做到的,也不过几点:只要能严肃吏治,令下头的贪官小吏不敢在赈灾粮环节上中饱私囊,粮食能发到灾民手上,事情也就做成了一小半,此后严控市价,令商户不得高价卖粮,有恶意哄抬粮价者,查一批抓一批杀一批,赈灾基本上就会有所起色。当然,这样一来,得罪的人自然也就不少了。”
他说完,宁毅摇了摇头:“大部分的赈灾,说起来都是这样做的,但这一次情况太麻烦了。市面上,是你说的民众自发屯粮,背后哄抬的,背景深厚,你去河东路,参与的有左端佑的左家,而大头是齐砚的齐家,他们或者不会出面,只在背后当保护伞,你想要查、抓、杀,就很难。”
“……而另一方面,这次受灾情影响的人,要领救济的,超过一百七十万。”宁毅道,“全国目前真正能够调拨灾区的账面粮食,零零总总加起来不过是三十八万石。人数上,可能还有很多没有统计的,而粮食,呵,有很多可能还是坏账、呆账,我们算过,真正能拿出手的,大概也就是一半,十九万石的样子,两边的距离就要继续拉开,到这个时候,是十个人靠一石粮食救命。”
宁毅此时,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