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回来时,首先带来的,是在悠悠时光间来回而引起的巨大的、不真实的疲劳感,像是清晨时贪睡的心情,似真似幻地压在了心头。
长椅上的那人小指动了动,除了他和那长长的椅子,四周都是空白,白色的天与地,白色的空间。
已经死了……
如同思绪暂停般的空白。这并非是主观或客观的认知,一切认知都不存在于此刻。所能感觉到的只是空白,而一切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虚假的感觉,丢失的感觉,只像是在遥远的地方不断敲打门扉的声音。然后,有些东西终于像水墨一样的渲染开了……
人的声音、雨的声音、病床推移的声音、记忆的声音,线条开始划出去,长长的过道、房门,头顶上明亮的、白色的灯,一盏又一盏,亮得晃眼,药的气息,人的气息,烦闷的气息,浮躁的气息,穿白色衣服的护士走过了身边,他的瞳孔陡然晃了一下。
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明白自己在哪里,甚至不明白自己是谁,是怎样的存在,但思绪这种东西终于还是在脑袋里艰难地动了起来,如同隔了一百年才再次上了发条的老旧钟表,又如同干涸了无数年的黄土高原,水滴降下来,被泥土吸收,但随着不断的降下,终于浸润了土地,那些湿润一点点的聚集,汇成细流、小溪,终于注入河床,奔腾而下。
“……家明,顾家明……”
声音响起来,有人在轻轻地推他,他将目光动了过去,好半晌,那边的信息才反馈回来,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正在说话,说的是什么,却只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那边有空床……顾家明……受伤了吗……”
如此的琐琐碎碎,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坐起来的,那名女护士大概是被人叫唤,小跑着离开了。他在那儿坐着,看四周的白色,然后看自己的手。
浮现出来的记忆里,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