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举着蜡烛凑近,好歹是看见了自己。
忽明忽暗的光影让气氛诡异起来,镜子上的水流不成股地向下流淌,将镜面分割成细碎的一块块,加上耳边呓语,他总有种周围全是人的错觉。
虞幸蹲下来,滴了两滴烛泪在地上,然后将蜡烛立了上去。
他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声。
接下来,虞幸捡起了被他暂时放在浴缸边的刀。
这是一把尖刀,并不常见,握住之后不但没能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人更加战栗。
他站到镜子前,盯着镜子里自己和浴缸模糊的轮廓,静了片刻,用磁性清晰的声音念道:“bloody mary.”
呓语声一静,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bloody mary.”
第二声落下,明明没有风,烛火的摇动却骤然猛烈。
“bloody mary.”
第三声落下,虞幸听到了一阵水声。
他瞳孔一缩,亲眼看到镜像中,自己身后的浴缸里伸出了一只手。
水溢了出来。
与此同时,浓稠的鲜血从墙壁和镜子里流淌出来,一股股的,腥香扑鼻。
血液不断下淌,一直流到地上,在地上堆积蔓延。
虞幸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被血液波及。
血流了将近两分钟才停止,四周墙壁全部被血糊了一层,镜面倒是没怎么被霍霍,仍然有一大半面积看得清。
紧接着,一个被潮湿黑发遮住大半张脸的女鬼的上半身缓缓从浴缸中升起来,平直的、怪异的。
女鬼正面对着虞幸的背,头发中一只眼球突出的眼睛与虞幸望向镜中的视线对视。
水不断从浴缸边缘滑出,在地上连成一片,然而,本该随意流淌的水突然变得粘稠,掉在地上发出“啪叽”的粘糯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