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因为学生这次来就是向先生告别的。”
“你要去哪?”
“学生准备过几日南下,回乡探亲,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方先生沉吟了会,收起了信扎。
那个之前一直坐在一旁,低头复盘棋局的华服老者,抬头看了一眼赵戎,便又收回目光,继续专注棋局。
“就你一人吗?”
“就学生一人。”
“什么时候走?”
“就在这几日了,等处理完一些杂事。”
“那你家娘子呢。”
“……她有她的去处,并不需要学生去操心。”
方先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了。
他站起身来,掏出一枚准备了很久的玉石印章递给赵戎。
“这是我雕刻的私印,本想在你及冠之后再赠予你,如今看来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
赵戎接过印章,玉印制作精良、章法严谨、笔势婉转,粗看笔划平方正直,却全无板滞之意,印面用篆文刻了一个瑜字。
赵戎郑重地收下,深鞠一躬。
在国子监这些年,原身虽喜欢儒学,但天赋欠缺,才思迟钝,学业虽然扎实,却在众人之中毫无出彩之处,可方先生或许是看着他长大的原因,一直把他当最亲近的弟子对待。
他在学业上对赵戎非常严厉,但私下却极为和蔼,二人关系甚密。
先生笑着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赠言道:“明年春色至,莫作未归人。”
赵戎点头,告辞离去。
他走出很远后,突然回了回头。
只见先生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学生。
“你托我写信,就是为了帮你那学生……追女人?”
方先生笑了笑,重新坐下,没有回答身旁那位大楚国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