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着许樱哥。既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也不喊她起来。
他不开口。许樱哥便一直安静地蹲着,她身上的胡服火一样的红,却不能让她的脸色好看些,越发衬得她一张脸素白如玉,头发和眉毛青黛一般。她的额头有细汗。嘴唇一直在哆嗦,表情却十分平静讨好,不见悲愤委屈,有的只是真心求饶的恭顺和谄媚。全然不见书香门第名门闺秀不切时宜的傲气和骨气,有的只是小人物在现实面前的讨好卖乖,屈服恭顺,仿佛做了几千次般的自然顺手。
一个高门千金女,书香门第养出的娇贵女儿,怎会把求饶这种事做得如此的顺手?张仪正沉默地看着许樱哥。眼里的灰色越来越浓,浓到成墨。
武玉玉紧张地看过去,只见窗外的日光透过茂密的槐树枝叶,再透过半卷的湘妃竹帘,斑驳的投影在张仪正的脸上身上,令得他整个人都似是藏进了阴影里。半明半暗,看不真切,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忧伤。他这种人怎会忧伤?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一生顺心遂意,只会让人忧伤,绝不会被人弄得忧伤……武玉玉晃了晃头,把这种荒谬的感觉赶走,准备开口求情。
青玉已经缓过气来,终于跪倒在地,使劲给张仪正磕头:“都是婢子的错,都是婢子的错,还请三爷高抬贵手。三爷要是打婢子能出气,就打婢子吧。“
武玉玉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再次央求道:“三表哥,求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
张仪正冷冷地看了武玉玉一眼,眼神与之前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她来时的亲近讨好完全不同,全然的陌生冷淡。武玉玉吓得后退了一步,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正要再次开口,就见张仪正变戏法似地突然换了张笑脸,道:“算了,起来吧。倒显得我是个坏人似的,和老四没有区别了。”
屋里一片安静。不要说武玉玉同青玉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只顾傻乎乎地看着他,便是许樱哥也吃惊地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