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下杯子,不动声色地道:“潘镇长,那你呢,当了那么久的秘书,就没有想诉苦的时候?”
“怎么没有!”
潘理骏笑了笑,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沉吟着道:“记忆中最深的一次吧,是跟着长伦书记下乡视察工作,那次不知乡领导怎么搞的,昏了头,居然没有提前安排好,弄得下面谣言四起,一群农户拿着锄头镐头把车围住了,那次也就是我机灵,反应很快,把长伦书记救出去了,不然,非出大事儿不可,可即便那样,还是挨了上级领导批评,险些被开除公职。”
我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问道:“能出什么大事儿?”
“司机给干残了,终生瘫痪,车也给点了!”
潘理骏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将酒杯重重地拍到茶几上,低声地道:“那次真是有点害怕了,人就怕聚堆起哄,平常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讲,聚堆之后,可能就变得无法无天,连放枪都不怕,你要注意着点,领导下乡视察时,是最容易发生突发状况的,那时处理不好,就会失职,会闹出大问题!”
我连忙点头,微笑着道:“多谢潘镇长提醒,其他方面呢?”
潘理骏笑了笑,轻声地道:“在市委大院就好办多了,长伦书记是个细心人,倒不需要秘书像老妈子一样地伺候着,但他肝脏不太好,要提醒吃药,其他的时候,话越少越好,他不喜欢秘书通过非正常渠道,向他传递信息,说多了,就会感到厌烦,觉得干扰领导正常工作思路,甚至是挑拨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这方面要注意。”
“这样啊!”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吃味,这番话最后一句话很重要,也就是潘理骏在委婉地暗示,几位市委主要领导间有矛盾,不太和睦。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任何地方上,由于涉及到权力争夺和利益分配,大家经常会分成派系,斗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