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欢有些不安了,他数次传召御医入宫号脉,听御医说害喜之症因胎而异,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这天傍晚,御医来号请安脉,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回。
御医跟头一回听见这问题似的,把之前的话原模原样地又答了一遍。
御医跪安后,暮青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嘴角挂着抹笑。
步惜欢道:“看样子是个省心的孩子。”
暮青嗤的笑了,睁开眼道:“霞儿那时候折腾,你成日忧心,这孩子不折腾,也没见你安心过。为人爹娘,总归是逃不过操心的命。”
这话在理儿,只不过这一回,操心之人多了一个。每到傍晚,牵着暮青的手在宫中散步的不再只有步惜欢,还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这胎的确是不怎么折腾,暮青怀胎理政两不误,若非有胎动提醒,她时常忘记肚子里还有个娃。
临盆这天仍是二月,午后见红,傍晚发动,落霞时分,皇子降生,得名步朝暮。
这天是定安四年二月十四日,恰是当年大齐建国的日子,百官大喜,齐奏立储,只是立储的声音中夹杂着言官的质疑之声,质疑皇子之名触犯了皇后的名讳,谏议改之。
不料帝后对此毫不避讳,皇后甚至在言官的奏折上亲自提了一句朱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暮之意,非祈愿大齐国祚日月久长,只在于纪念帝后久别的那段岁月罢了。
两个孩儿都还小,步惜欢和暮青皆无太早立储之意,只是与一双儿女一同居住在乾方宫中,同寝同食,同教同育。
三年寒暑,眨眼即过。
望京的夏天甚是炎热,一大清早,炎风阵阵,文华殿外,皇子步朝暮正打着拳,肉乎乎的胳膊腿儿挥劈踢蹬,颇有虎虎生风的架势。
廊下,老太监范通抱着拂尘倚着柱子打盹儿,忽听“喝”的一声,范通睁眼望去,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