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答应她离开,悔今夜放元修离去。
男子的眉心锁着,锁住了烛光珠影,也锁住了苦悲忧愁,待抬眸时,恼意敛去,眸中已盈满笑意,“娘子替夫宽衣别有一番情趣,既然有伤在身,不妨养伤为先,待伤养好了,一切花样儿任由娘子,可好?”
“……”暮青语塞,一口气险些闷在胸口,论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她还是不及这厮。
然而,越是看着他眼中克制的情意,听着他百般推拒的言辞,她越是明白他有事。他这么了解她,一定知道他越是如此,她越能猜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可他宁肯如此也要拦着她,只能说明他更担心她看见那衣衫之下的景象。
那景象,一定是她难以承受的。
“阿欢……”暮青的目光落在步惜欢手上的那盒三花止血膏上,艰难地问道,“大哥真的遇刺了,是吗?”
事发至今尚不足月,她在江上度日如年,这个问题已问过无数遍,她在元修口中听不到真话,而今开口再问,却已不需要答案。
暮青看着止血膏,眼前浮光掠影,恍惚间回到了她离开洛都皇宫的那夜,又恍惚回到了当年到义庄寻父的那夜,爹爹身上盖着的草席和、草席下露出的那双脚和大哥那夜在殿外廊下朦胧的笑容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当年今日,是幻是真。
正当暮青陷在回忆中不能自拔,忽觉有人将她拥入了怀里。
步惜欢轻轻地抚着暮青的背,慢条斯理地道:“大图长公主刺驾弑兄一事是延福宫宫人和御林卫亲眼所见,事后姬瑶负伤闯入废帝宫中,挟持废帝前往天牢营救藤泽,这一路上皆有禁卫跟着,应是不假的。听说是景子春负责处置此事,却不慎被二人双双逃入了永安渠中。二人是否寻获,至今尚无消息。据监察院传回来的消息,姬瑶刺驾,巫瑾遇刺,此二事皆可信,但驾崩一说尚且存疑。”
“……存疑?”暮青一愣,猛地抬头看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