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图神皇二权共治时,百姓就信奉神权,神殿自治后,四州百姓信奉神权更甚以往,至今已有两百余年,婚丧嫁娶、鸣冤告诉、春耕秋收、节庆祈愿,事事离不开拜神,早已成为风俗。风俗即习性,乃民族的传统,血脉相融的文化,岂是一道政令便能根除的?打个比方,今日朝廷便下一道政令,上至官宦,下至黎庶,嫁娶不可拜天地,丧葬不可供魂灯,如何?”暮青问。
“这……”云老大为不解,“这是为何?”
“为使普天之下沐浴皇恩啊。”暮青轻描淡写地道,“除了天子,百官百姓另有信仰岂非不忠?理当令天下不可吃斋供佛,不可求签祷告,夷平寺院道观,家有佛堂者罪之,祭告鬼神者亦罪之!古有文字狱,今兴一场神佛狱又有何不可?”
“这、这……”老臣们低声议论,皆认为这是胡搅蛮缠之言。
景相道:“启禀殿下,老臣以为此喻失当。婚丧嫁娶乃民间之风俗,拜佛问道皆乃黎庶之寄托,与治国无害,敕令禁止岂不令百姓无所适从?民怨沸腾,于国何益?”
此言一出,老臣们纷纷侧目,都觉得这番辩言耳熟得很,似乎刚刚才听过。
暮青终于沉了脸色,反问道:“那景相可知,神权之于四州百姓亦是民间之风俗、黎庶之寄托?景相认为本宫方才之言有多可笑,如今在四州百姓心中,朝廷之法令就有多荒唐!夷平神殿神庙与毁民之寄托何异?民心惶惶,岂能不被人煽惑?民怨沸腾,即便朝廷肃清叛逆,四州就真能安定?”
景相哑然,云老失语,众臣止议,殿内终于安静了。
暮青看向云老,说道:“为政必先究风俗,此乃历代君王治国之训,老大人乃当代大学,不必本宫训讲此理。可为何施政起来,老大人就忘了‘为政必先究风俗’之训,忘了‘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之古语,而强令‘九州同法度、同风俗’?在本宫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