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儿装孙子,一边儿瞅向暮青,恨不能随手抓个物什扔下去把她给砸醒,可又不敢,直把自己给急得五内欲焚。
距午时已剩不足一刻了,这姑奶奶怎么还不肯起?再不起,此案还审得完吗?
然而,就在众皆以为暮青要睡过头的关头,忽见其动了动。
这一动,真可谓如盼星月一般,阁楼上的窃窃之声霎时间止住,四面八方无数目光一齐定住了高台。
“……嗯?什么时辰了?”暮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展了展双臂,伸了个懒腰。
“回县祭大人,离午时还、还剩小半刻。”门子心惊胆颤地回着话,头都不敢抬。
州衙内前所未有的安静,怜悯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此时已没人认为案子能审结了,只等着看暮青惊觉睡过头后的懊悔无措之态。
“哦。”暮青并未无措,也未懊悔,她看起来还没睡醒,瞧见张庄的村民时似是愣了一愣,仿佛这才想起法桌前还跪着一群人,随口问道,“怎么还跪着?都起来吧。”
村民们险些绝倒,心道:不是您让我们跪着的吗?命人跪着之后,大人您就睡大觉了,没您的恩赦,谁敢起身?
但这一肚子的嘀咕没人真敢说出来,村民们揉着双腿艰难地站了起来,到了这时辰,谁也不想丢鸡的事了,只想着先救自个儿的腿。
可谁料想,就在众人谢恩起身之际,暮青忽然执起惊堂木来重重地往法桌上一砸!
啪!
州衙内静得太久了,之前落根儿针都能听见,此时惊堂木这么一响,当真如一道天雷炸开,其威惊魂慑魄!
暮青厉喝道:“偷鸡贼也敢起来?!”
噗通!
话音方落,只闻一道闷声,人堆里仿佛塌了个洞,有一人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村民们呼啦一下子散开,那下跪之人登时便被显了出来,众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