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射杀在甲板之上。
从哗变到平乱,仅半个来时辰。
这十万江南水师原就是何少楷给自己留的退路,算计着万一事败,可由停靠在堤口的战船接应逃往江心,随后下淮水,投靠淮州叛党,与岭南、淮州叛军合成一股,回攻汴都。
但何少楷事败身死,江北水师拦路,两位老将率部哗变又遭大败,眼看着岸上的大军都降了,江上纵然还有不甘之人,也不敢再莽撞搏命。
这天傍晚,捷报传入宫中,江南水师返回军营,上缴兵甲舟船,等待兵乱平息。
江北水师都督章同伤得重,江浪又大,军医们不敢拔刀,费了好些时辰才把那把虎刀给锯断。州军紧急在堤上清出条路来,赶来辆宽敞的马车,将人送回了都督府。
刀是军医们取的,论医治刀箭伤,军医比御医院的圣手们还有经验,刀取出之后,几位军医直道万幸,章同挨这一刀时,刀在甲板上擦得热,入肉之后封了血脉,故而出血不多。刀拔出来之后,御医们把御药当白药使,又幸亏此前圣驾遇刺时,皇后曾教过御医缝合伤口之法,事后御医院奉旨打造医疗器械,没少在猪羊皮上练手,这才为章同缝伤止血,敷药开方,轮流守在榻前,按时诊脉施针,如此折腾了三日,烧热才有了退下去的迹象。
三日之后,百姓走出家门,都城已然是旧时模样,唯有长街上青石缝里的血、北城墙上粗如人臂的深坑、官道上密密麻麻的箭孔和城东那些封了的朝官府邸在提醒着人们肃清朝堂的惨烈。
此时已临近年关,街市上却冷冷清清的,明明叛乱已平,肃杀之气却仍未消弭。百姓出门采买年货,无不行色匆匆,莫敢高声喧哗。
往年总是往来热闹的襄国侯府,今年被禁军严守着,街口连辆车马都不让过。
离除夕仅余十来天的时候,傍晚时分,一辆华车停在了侯府门前。
大门敞开,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