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面色一松,“那你还……”
暮青起身走去窗边,望着望山楼下熙攘的长街,二月盛京,春花烂漫,远眺富丽如画的古都,她声音缥缈,“我心悦一人,必为其倾尽所有。”
山风拂进窗来,城外半山腰上日光正媚,元修背衬着寒寺日光,忽如一尊人像,唯见墨袖随风飘摇无定。
“我愿为他披一身戎装,换他为我去那身龙袍,三宫六院,只我一人。”此话暮青对步惜欢都未说过,说给元修听是因为她知道他在关心她,也知道他并未死心。
元修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忽然便笑了,笑出满眼痛楚和淡淡的嘲讽,“你觉得可能吗?”
暮青回过身来,目光清明,不见迷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人心。”
“少来这套!阿青,你醒醒吧!自古贵族男子不纳妾的都少有,何况帝王?”感情迷人眼,他觉得她已经不清醒了,“以他如今的处境,败则被废幽禁,胜则亲政治国!你以为亲政容易?储君之乱、上元宫变、外戚摄政,自先帝年迈时起,朝廷这二十多年乱不可言!他亲政后,欲治国需先治朝中的士族门阀,门阀皆是百年豪族,势如老树盘根。他这些年虽在外广建江湖势力,在内广植眼线到朝臣府中,但想让士族俯首称臣只能以利益为饵,而君臣利益相连最行之有效的法子就是后宫!哪怕他待你是真心的,你敢保证日后势单力孤群臣逼迫时,他能不封后纳妃?你敢保证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危及来之不易的帝业?”
元修所言皆是现实,暮青懂,但她亦有对待感情的态度,“他愿不愿,那是他的心意,我无权看管,只能看管我自己的。”
人人都有爱或不爱的权利,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崇尚平等,如同元修心悦于她,她只能明示她的态度,却无权命令他收回感情。元修心悦谁、心憎谁,皆是他的情感,除了他自己,旁人没有权利强求。步惜欢也一样,若日后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