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其初笑了声,这才去看眼前的棋局,一观之下眼神一亮,抬头问:“敢问都督这残局是何人所下?”
“空相大师和无为道长。”暮青执黑棋,她外祖在这局棋里执的就是黑棋。
“都督总是令人惊喜。”韩其初眸光乍亮,惊喜却饱含深意。残谱对爱棋之人来说是珍宝,当世最难得的便是空相大师和无为道长的棋谱,无为道长已故,空相大师尚在人间,听闻他收着故友的棋谱,从未外传,天下间能一窥两位高人棋风之人甚少,暮青是如何得到如此珍贵的残谱的,他不知道,却未多问,身为幕僚,有些话不该问。
暮青看着棋面,只觉乍一看棋面平静如水,再一品沧海深沉,在她的理解里,棋如战争,可见金戈铁马,可见杀伐惨烈,但这局棋里不见战争,只见禅意。
“无为道长的事,你听说过多少?”暮青尝试着落了一子。
韩其初观着棋面,执棋,落子,笑道:“无为道长才学冠世,天下文人无不仰面,当年无为书院广收寒门学子,道长分文不取,有士族子弟带着金银上门求学,道长也只以品性才学收人,所得的修金多用来修缮书院、广收书籍。听闻有一年,江北大灾,京中粮贵,有些寒门子弟家中无米为生,那一年全靠道长的修金买来的米粮为生。听闻道长有一女,养在书院,父女两人的日子甚是清贫。”
暮青怔了怔,她对外公并无感情,得到他的遗物,除了觉得突然并无其他感情,但听了韩其初这番话,她忽然心生敬意。
“后来道长受难,听闻天下学子曾联名请愿,跪于盛京门外三日三夜,那年冬寒,有些学子为了请愿竟冻死在了城外!听闻,当时大寒寺方丈空相大师正闭关,为了此事中途出关下山进宫,不知他在宫中与太皇太后说了什么,虽未保下无为道长的性命,却保下了其女。”
暮青本要下子,听闻这话指间的棋子一落,啪地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