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身上枯叶簌簌飘落。
“嗯。”步惜欢淡应了声,“还未想明白?”
“属下有一事不明。”月杀俯身道。
“说。”
“是。”得了应允,月杀这才开口,“年时,孜牧河水冰封着,属下等自不惧河水之寒,可主子为何非挑年时?”
主子心思太深,他实在想不通。
“为何挑年时?”步惜欢负手立在院中,迎着西北夜风,望盛京方向,声凉薄,意轻嘲,“这年时不是朕挑的,是元家挑的。”
元家?
“边关战事不久了,朝中有议和之意。”
“议和?”月杀猛地抬头。
他们五人孤入敌营,为西北军逐一清剿草原五胡创造了绝妙的战机。乌那、月氏、戎人三部联军已被打散,勒丹二王子突哈、第一勇士苏丹拉被杀,勒丹王病重,狄人部族王权更替,正乱着。大兴西北百姓受五胡滋扰六百年,这一回是剿灭五胡的最佳时机了,错过了就再难有了!如今边关战事,分明是大兴占了上风,为何朝廷反要议和?
要议和也该是五胡来议!
步惜欢懒笑一声,“议和诏书不日广布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便要淹死朕了。”
月杀脸上顿生寒色,为污陛下之名,元家竟不顾西北百姓?
议和诏书一下,议和使团进京,元修身为西北军主帅,必奉诏回朝。元家想让元修回京,难不成是等不及了?
“朕这一身污名称了他们多年心意,不妨再叫他们称心一回。”步惜欢负手望盛京方向,懒懒含笑,如说一件平常事,谈笑间却似起一场傲杀,“只这回,谁能如意,且待天下之局。”
这一身污名有何妨?不过是天下笑我,我笑天下。
这天下间的风,该起了。
“房中莫留朕来过的痕迹,明日元修该回了。”步惜欢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