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石大海咧嘴笑了笑,转头问刘黑子,“你呢?为啥去西北?”
“我家里是打渔的,河上官府要收捐税,水匪也要收银子,我家爹娘去得早,哥哥嫂子养不起了,就让我去西北。”
“一去西北十有八九回不来,让你去城里做工也比去西北强。”韩其初皱眉道,刘黑子才十五岁,他哥哥嫂子竟心狠。
“不。”刘黑子低着头,“是我自己想去西北,好男儿……当为国。”
少年抱膝坐在草席里,低头顺目,声音颇低,那单薄的肩膀却让人忽觉硬气。
帐子里一静,韩其初和石大海都未想到,这少年有此等抱负。
“韩老弟呢?”静了会儿,石大海问韩其初。
“在下一介文人,从军也杀不得几个胡虏,只愿这胸中计谋能有用武之地,谋一军中幕僚。”文人清高者多,这般直言谋仕的人倒少,韩其初竟不避讳,连章同的也一起说了,“章兄祖上乃武将,家传枪法颇为精妙,只是为朝中奸人所害,家道中落,这才自去西北谋生。”
石大海和刘黑子闻言齐望章同,脸上都露出羡慕神色,身怀武艺之人在军中易出头,比他们好混多了。
四人从军的初衷和身世都互交了底子,唯有暮青还是个谜。
“周兄呢?”韩其初问,石大海和刘黑子都转头瞧去。
暮青背对三人卧着,未言,似已睡去。
三人见了未再问,又聊了几句便各自睡了。
帐子里静了,灯火映着暮青眉眼,光影跃跃,她闭着眼,却显然没睡。烛光暖黄,照得人脸微熏,那唇也红润。暮青皱眉,忽觉那烛火惹人嫌,隔着眼皮跃动,那光好似溪边细碎的波光,又觉那些堵缝的枝叶青草气味太重,好似能闻见松香入鼻。
她眉头越皱越紧,渐拧成结,似那拧成一团麻的心绪。
她呼一声坐起来,眸光夹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