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暮青怎得罪了沈府的小姐?如今看来,谁得罪谁还未可知。
暮青将那张身份文牒收起,站起身来,垂眸瞧一眼汉子几欲晕厥的模样,淡道:“现在,你可以晕了。醒来之后,记得办事。”
言罢,她脚尖一抬,那人便一滚,滚入了道旁的林子。
看也未看林子一眼,她只转身,往古水县的方向走去。
林子里那两人回去也死不了。这段时日官府剿匪,匪帮正需要人,那舵主只要不傻,便会留着两人的命去与官府拼杀。这两人日后若被官府所擒,那也是罪有应得。
雨渐歇,晨雾渐薄,官道两岸景致渐明。少女远去,唯留一把青竹伞散在泥水里,寂静里,淡淡血气。
风拂过,烟雨洗了江天,隐见水阔云低处,一艘玉楼画舫。
松阁墨栏,小梁红窗,隐约见窗后一截天青衣角,听一人低笑,“过路而已,倒是瞧了一出好戏。”
江南画舫,素讲意境。玉楼明窗,小叶熏香,窗旁开一枝天女木兰。
这时节,木兰正当花期,天女名贵,寻常难见。男子闲倚窗旁,青衣玉带,雪佩金冠,一张玉面俊秀的脸本有几分书生气,却生生让那双丹凤眼飞出几分魅惑来。
“今日才知我孤陋寡闻了,江湖上何时有这等功夫?”男子转头,望向对面笑道。
对面,华帘半掩,玉炉焚香,隐见一张梨云榻。
袅袅香丝遮了榻上人,独见一幅华袖垂落。那袖古锦织就,绣染云图,泻落榻前,便泻了一地锦绣山河。
舫内炉香闲绕,男子懒卧榻间,背衬明窗,不见容颜,只见窗外江雾遮了远山,那一袖风华,便覆了江山万里波澜壮阔。
袖中男子手腕清奇,执一本泛黄古卷,目光落在其中,待翻过眼前这页,才不疾不徐开了口。那声音,令人想起冬日雪落风静后,洒进庭前窗台的暖阳,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