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是伤沈先生的心,那是对信任的亵渎。
所以那段时间他总是很晚才能睡着,对陌生环境的适应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顺利,睡得晚所以起床总是会稍稍晚些,直到有一天中午就开始下雨,沈先生出门办事没回来,他下午躲在屋子里看书不知不觉睡着了,也没有人叫醒他,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是深夜,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屋子外面黑的让他觉得那不是夜而是深渊,然后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一声鸡鸣,片刻之后,茶爷拎着她的木剑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院子里用一种近乎于机械的方式来刺剑。
沈冷偷偷躲在房间里看着,沈先生那边的屋子并没有亮起来灯火,显然先生一夜未归,每天天还黑茶爷就会起来练剑,而每天只要茶爷走出屋门先生屋子里的灯必然会亮起来,今夜先生不在,可即便如此,当时在沈冷看来严苛且冷傲的小姑娘沈茶颜依然按时起来在没有人监督她的情况下练剑,他一直看着她,看着那木剑一次一次的刺向挂在树上的圆环。
沈冷惧怕黑夜,他从不曾对人说过。
在孟老板家里那破落如马厩一般的小房子里,黑夜是对沈冷精神最大的折磨,夏夜里满天飞的蝙蝠被他一次一次的幻想成来杀他的恶魔,蹲在树枝上啼叫的猫头鹰被他一次一次幻想成来自地狱的使者。
也就是在那一天,道观院墙外树上的有只猫头鹰突然叫了起来,那叫声实在难听的很,冷不丁响起来的声音把茶爷吓了一跳,她刺出去的木剑都偏了。
于是沈冷下意识的从屋子里冲出来,那时候他只想着站在那小姑娘身边她应该就不怕了吧。
当时的茶爷看了沈冷一眼:“被吓醒了?”
沈冷点头:“嗯,害怕,我在你旁边就不害怕了。”
从那一天开始,茶爷什么时候起来练剑沈冷便什么时候起来练功,后来沈冷进了水师之后这习惯也没有改变。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