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这些设备,是一个国家走向工业化最基础的东西,那些国家靠卖资源为生,当然想不到发展这些,没有意识,也就没有需求,更谈不上动力。”
“那,我们华夏既有需求,又有动力,沈老您为什么说现在要造这些设备很难呢?”
沈宏叹了口气道:“小谭总,造这些东西,除了工业基础和决心以外,还需要人啊,没有足够的人才,那是不行的,没有大量做设计画图纸的工程师,没有大量熟练的技术工人,那是搞不出来的。”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接着又道:“就以你看过的那台水压机来说吧,当年是由我和林宗棠主持设计的,但除了我们两人以外,参与研制的人员多达数百人,遍及全国数十家单位,至于参与建造的工人,那更是上千,其中的很多人都有独到的能力和技术,你比如我记得,那台水压机对三座横梁金属切削精密度要求极高,当时又没有10米以上的大刨床,大家商量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后来有一位工人工程师,我记得应该是叫袁章根的,他搞技术革新,用几台移动式土铣床直接放在横梁上加工,并用53把刀盘同时铣削,几位干活的工人师傅也是技术高超,不但加工得快,各刀盘间的接缝处理得也非常好,最后加工出来的质量超过设计要求。我说这些,小谭总你应该明白了,我们现在想再搞这样的设备,最欠缺的是什么了。”
谭振华点了点头,他明白了。
经过了十多年停滞的华夏,凋零了太多的人,而剩下的那些,也因为多年没有经过这样重大工程的锻炼而自然而然地退化,就像罗罗公司的商务总监杰克逊先生提醒过的那样:技术是装在人们头脑里的,如果不在生产中反复实践,过一些日子就不复存在了。
这让他一时默然,不过,他也想到了,沈宏说的只是困难,并没有说不可能,这让他保留了一份希望。
他问道:“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