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条件不允许,谢飏怕是敢谋朝篡位。五姓七家往上数也不是没有掌过天下,他们只会臣服于时局和形势,野心却不会因为一时的君臣关系而被局限。
谢飏掺和在这趟浑水之中,倘若最终发现他选择扶持之人便是屠了崔凝师门的凶手,那么到时候面临二选一的局面,他并不一定会选择崔凝。
他放弃,也算是放过了崔凝。
虽未曾说尽,崔凝却意会了,“那……谢谢你不娶之恩?”
算计一个心机浅到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姑娘,谢飏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然而他至今仍不清楚崔凝究竟是哪里触动了他,竟叫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
谢飏自打成年后,便再未曾做过这样不理智的选择。
“那倒也不必谢的太早。”他坦荡道,“因为我现在只是有一点后悔,等到我十分后悔的时候,未必不会做点损人不利己的事。”
崔凝连忙道,“还是想开点。我也经常做令自己后悔的事,若是钻牛角尖,活得就太痛苦了。”
谢飏见她戒备的样子,笑了笑,“恰恰因为不常做,所以才格外在意一两次失误。我该走了,表妹。”
她突然发现这人简直就是成长版的崔况,嘴毒又自傲。
“你不会回来了吧?”崔凝冲着他的背影扬声问。
谢飏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
崔凝不由松了口气,她可一点儿都不想招惹上谢飏。
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尚未恢复,她忽而觉得心头有些闷,便没有急着回前堂。诸葛不离见她站在原地发呆,并未过来催促。
一阵风卷过,星星点点的冰凉落在脸上,不知是又下雪了,或是屋顶的积雪被风卷落。
崔况走近,看见她头发上已经沾染了细碎的白色。
“二姐?”崔况瞅着她苍白的脸色,一脸不赞同地道,“怎么站在风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