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爷,吃饭了。”
张楚倚在树荫下歇息,骡子将一碗肉汤和一大包馒头送到他面前。
张楚看了一眼面前热气腾腾的肉汤,再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树荫下,那个把蜡黄的小脸儿紧紧埋在母亲怀中,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往他们这边张望,细长的脖子不断抻动的黄毛丫头。
他随手拿起一个馒头,轻声道:“剩下的,拿过去给他们分分。”
骡子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他从不过分吹捧张楚,也很少干扰张楚的决定。
通常而言,只要张楚的决定没有模糊到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他就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这一次也一样。
他既没有劝张楚不要把粮食浪费在无关紧要的老百姓身上。也没有学张楚把他自己的那一份儿也捐出去。
“是,楚爷!”
他像往常一样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端着张楚的午饭就往那边走。
过去之后,他也没有借机趾高气昂的叭啦叭啦上一通,说些诸如“这是谁谁谁施舍给你们的”,“你们要一辈子记得谁谁谁的好”之类的话语。
而是笑吟吟的将那一包馒头,亲手分发到树荫下每一个孩子们手里。
他这种做派,无疑是令张楚十分舒服的。
老话说,衣莫如新,人莫如故。
骡子跟了他这么久,对他的心思,当真揣摩得比他自己都还要清晰。
张楚将自己食物分给那些流民。
不是想收买人心……这里人都没有多少,他收买空气吗?
他这么做,只因为他想这么做。
这么做,能让他心安理得。
用一餐饭来换心安理得,这一笔账怎么算都是大大的划算!
有时候张楚自己解剖自己的内心,都会产生一个疑问: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