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夜坊。
那是四联帮的老巢。
他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僵硬的转过身,慢悠悠的往他落脚的那间院子行去。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有虎落平阳被犬欺。
也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唯独没有愤怒。
他想过数十种死法。
死在一个不入流的市井帮派手下,并不是最坏的那一种。
……
一张四方桌。
桌上摆满了酒菜。
一袭青袍如湖中荷叶的张楚,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惊云的刀柄。
荆大宝僵硬的推门进来。
张楚一抬头,热情的招呼道:“荆兄终于回来了,菜都快凉了,快请坐。”
就好像他才是此地的主人一般。
荆大宝没做声,徐徐走到四方桌前,于张楚对面落座。
张楚提起酒壶,亲自给荆大宝倒酒。
荆大宝凝视了张楚许久,开口了:“你要什么?”
张楚放下酒壶,轻描淡写的说:“有人托我,取荆兄的人头。”
“人头我可以给你!”
荆大宝毫不犹豫的说。
他并不感到意外。
或者说,这才是情理之中。
“只要你还芊芊一个自由,保她一世安乐。”
张楚意外了。
他意外荆舞阳竟会对一个妓女用情至斯。
也意外荆舞阳竟会心甘情愿的俯首就戮。
这使他知道,荆舞阳的伤,比他预料中的还要严重。
“荆兄何出此言。”
张楚笑了,端起酒碗遥遥向荆舞阳示意:“我张楚并不是什么好人,托妻寄子这种事,还是不要找我帮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