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
雷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童子军为了帮助难民,身上必备的针线包,从针线包里挑出一卷黑色的棉线和一根钢针。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雷震竟然硬是在日本军人发起进攻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用这样一套缝补衣服用的针线,对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进行了一次绝对粗糙却有效的缝纫手术。
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粗大的钢针,飞快的一次次穿过雷震手臂上的肌肉,眼睁睁的看着雷震拽着那些粗糙的棉线,在自己手臂上翻起的肌肉里穿行,由于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他缝补得太急,拉动这些棉线时太用力,棉线在空中绷直后,甚至会发出轻微犹如弹棉花般的声响,随着雷震大手大脚的动作,更带出大颗、大颗的血珠。看着眼前这绝对非人的一幕,所有人只觉得牙齿发酸,虽然雷震手中的针线并没有穿进他们的身体里,但是他们的眼角却在跳个不停。
雷震在伤口上打了一个绝对没有任何美感的绳结,扯下脖子上那根他怎么看都象是条绳子的领带,把它当成止血绷带,死死缠住伤口,让它不会再重绷裂。做完这一系列工作后,雷震尝试的舒展自己的手臂,虽然从伤口鲜血很快就渗透了那根领带,但是雷震仍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这个时候,雷震才抬起了头,回答道:“嗯,知道了。”
杨惠敏没有回家,她就站在苏州河畔,望着对岸被战火彻底覆盖的四行仓库。看着炮弹像下雨一样,一发发落在四行仓库上,听着那密如爆豆几乎再没有空隙的枪声,杨惠敏真的痴了。
雷震就在对岸!那个从来不喜欢多说话的男人,那个脸上就像是涂了一层石膏般,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那个在专注时,眼睛里偶尔也会流露出几丝温柔的男人,就在对岸,就在和敌人浴血奋战!
杨惠敏真的不知道,雷震他们现在还没有子弹,杨惠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或者说他已经永远的躺在那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