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谔道:“是右相的命令。我跟众位弟兄……众位同伍刚从外头回到府衙,碰见右相便被叫来这里,大家连饭都没吃呢。”
菡玉皱起眉:“他让你们到这里把长势良好的庄稼挖起来?做什么用处?”
韦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右相只说要最好的,就是这田里的也只有少数他看得中。都挖了一垄田了,还没凑够这么大一屉呢。”他用手比了个三尺见方的尺寸。
菡玉双眉深蹙,若有所思。韦谔压低声音:“我也知道这片田是良种地,难得今年还有长势这么好的庄稼,要留着做明年的种子,十分金贵,但是右相威势谁敢不从。一会儿等他走了,我让兄弟们把挑剩的庄稼再种回去,希望还能活……”
菡玉道:“等他走了?难道右相他……”
韦谔点点头,指了指远处大路边的茅草棚子:“右相亲自来选的,他就在那边。”
菡玉昂首定睛一看,茅草棚子里果然有几个人,太远了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士兵们用箩筐装了挖起的庄稼挑到那边去,往来不绝。她心里一慌,对韦谔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转头便走。
韦谔见她刚才面带不忿,还以为她要去和杨昭理论,不想她突然就说要走,那架势就像后头有人追她似的,仓皇落跑。
正想着,另一边传来喊声:“吉少卿,等一等!韦参军,留住少卿!”一人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这边跑来。
韦谔一看,是右相身边的家仆,忙大步一跨把菡玉拉住:“右相好像找你有事呢。”
菡玉无奈地回头,看着杨昌渐渐走近了,对她行了一礼:“吉少卿,相爷有请。”
她远眺草棚下模糊的人影,仍然看不出谁是谁。什么眼神呀,隔了这么远,她又穿成这样,还能被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