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支曲子是你吹的?”
菡玉点一点头。
“这支笛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微讶,不意他忽然问起笛子的出处:“是……友人所赠。”
“我也有一支碧玉雕琢的短笛,和你这支十分相像,也是白色的穗子。”他伸过手来拿那支玉笛,她便松了手,任他拿去察看,“不过看上去要比你这支新,音色也要亮一些。”他翻转笛身,看到那道裂纹,“原来是裂了,怪不得声音低沉。好好的笛子怎么弄裂了呢?”
“友人赠予我时已经裂了,我也不知。”
他本想追问赠她笛子的友人是谁,终究还是忍住了,把笛子还给她:“方才你吹的那支小曲,再吹一遍给我听。”说着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她便在石凳另一头坐了,重新吹了一遍。曲调是极简单的,像孩童传唱的童谣,任何人听一遍就能哼唱出来;却又是那么与众不同,任何人只要听过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简简单单的调子,仿佛率直得不带弯儿,又好似带了太多的弯儿,以致觉察不出来了。他一边听,一边用手在膝盖上轻轻地击着,只觉得心境豁然开朗起来,方才的一丝愁闷都烟消云散了。
一曲终了,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儿?”
她略一迟疑:“叫作……《镇魂调》。”
“《镇魂调》?好奇怪的名字。”他想了一想,随即微微一笑,“不过,倒是很贴切。一听到它,心里头再多的烦躁愤怨全没了,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可不是有‘镇魂’之效。”
她默默地坐着不说话。
杨昭又道:“以前我也喜爱吹笛子,后来事情一多,就没那个闲情逸致了。我那管玉笛也不知在箱底压了多少年,许久不温习,只怕都吹不响了。”他轻轻地哼了一小段她刚刚吹奏的《镇魂调》,觉得自己记得差不多,向她伸手道:“笛子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