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凡世所筑,
天生的王族,岂会受此桎梏?
命运变幻莫测,时光短促;
怎能愁肠百结,心无定数?
惊涛骇浪,纵使不能携手共渡,
心虔志诚,亦可互相赠以至福;
崖岸自高,从不怕艰难险阻,
超凡脱俗,又何惧天怨人怒!
一心向前,不屑俯首含垢忍辱,
万般烦恼,挥动雷霆将其驱逐!
天上的诸神,也无权叫我们让步;
吾等平生从不知何为限度,何需谁再来奢谈救赎?!”
在清凉的晚风当中,艾格隆一口气念出了自己想出来的短诗,然后他仿佛因此而泄了气,一下子就有些颓软起来。
他默默地看了玛丽亚一眼。
在金色的夕阳之下,玛丽亚的表情无喜无怒,只是怔怔地看着远方的帕尔马河出神。
艾格隆也不再说话,只是陪伴着她一起看着。
“您还真是胆大啊,公爵。”片刻之后,玛丽亚终于开口了,“您这些渎神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天晓得那些虔诚的信众们会怎么看您!对上帝如此不敬,您偏偏又要假借上帝的名义去博取法国人的好感,真是虚伪至极。”
“那没办法,如果我们一家人,真的都跟我的祖母一样虔心于上帝的话,我们现在还在科西嘉种地呢。”艾格隆一边回答,一边故意摆出了农民播种的滑稽姿势,“正因为我们把上帝的律条弃之不顾,上帝才会眷顾我们,让我有资格站在您的面前——您是含着金汤匙从生下来就成为公主的,而我们是坐着炮弹,呼啸着砸烂城墙然后硬是冲到王族们当中的!是上帝鼓励我们这么做的。”
艾格隆这些话狂妄至极,但是却又是实情,而且玛丽亚也并没有反驳的兴趣。
恰恰相反,她就是喜欢这种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