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
但仅仅这些,还是不足以抹消特蕾莎心里积累的怨怒,只是把她的印象抬高到了“虽然儿子很不行,但爹终归还有点先祖的风范”这个层级而已。
“将军。”于是,她又重新对着侯爵开口了,“先前我曾经见到了您的独子埃德加先生,他的艺术天分很不错,也非常善于在言谈当中逢迎他人……只是,我看得出来,他和您不一样,对冒险不感兴趣,也未必喜欢去参与一项政治事业当中。与其说他想要做个波拿巴分子,倒不如说他更喜欢做一个巴黎的花花公子。”
特蕾莎的评价很不客气,然而特雷维尔侯爵却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反驳——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才更加伤他的心。
特雷维尔侯爵长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懊恼的神情。
接着,他拿起酒杯喝下了一大口酒,然后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您说得对……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的妻子没有早早过世的话,情况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接着,他颓丧地继续说了下去,“想必您是知道的,我是个流亡贵族,在大革命时代我父亲上了断头台,而我和我哥哥当时还是少年人,我们不得不逃离到国境之外,最后跑到了德意志定居。在那里我们学了鞋匠的手艺来维持生计,然后我们成年了。
然后我们各自娶妻,都是娶得流亡贵族的女儿——您想想就知道了,我们穷困潦倒空有头衔罢了,哪有什么当地贵族和富商愿意嫁给我们?所幸,我的妻子温柔贤淑,我们相濡以沫,倒让我们的穷苦生活多了几分温暖。
只是……因为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的妻子身体相当不好,我一直心里都有所预感,但是却又不敢面对现实,只能祈祷上帝垂怜我们。
后来,皇帝陛下登基,并且多次发布文告,宣布赦免逃亡贵族的罪行,并且欢迎我们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