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在黟城,常常听说吃药吃到倾家荡产的,城西有个生意人原来家财万贯,也不知生了什么怪病,四处求医开方吃药也不见好,拖不上几个月就家徒四壁,连家里的姨娘都打发走了。
现在男孩知道了,天底下的药是无底洞,千岁开出的这一副要价百两,随随便便就能在黟城买套宅子!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从前他有上顿没下顿,兜里不曾超过五个铜板也照样活得好好儿的;现在他身怀从未有过的巨款,却比任何时候都缺钱!
千岁斜睨着药行,美眸里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
谁说一定要用钱买?
可是男孩看懂了,晃了晃她的袖角。
千岁抽回袖子,满脸嫌恶:“脏死了,你摸了一天的马汗没洗手!”见他还定定看着她,只得没好气回应他,“知道了,他家药材又不好,我们放它一马就是。”
这小子才不是滥好心,只是害怕安抚使派来的追兵才不想节外生枝、引人注意吧?
“城里还有一个地方药材更好,可现在上门不合适。”她看了看天色,“走罢,先逛一逛解决了晚饭再说。”
她得替男孩办事,显形更方便,可是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向她投注目礼,还有两个不知死活地上来搭讪。最后千岁也嫌烦了,干脆纱巾覆面,这才得了清静。
县城不大,两人没踱出多远就走进市集,顺便把狼皮卖了。那头狼死了一天,皮肉早又软了,好剥得很。
上好完整、油光水滑、不带半个孔眼的黑狼皮,也才卖了一两三钱银子。
赚钱原来这样难。
所以男孩带着她去吃五文钱一碗的豆角焖面时,千岁虽然拉长了脸,却破天荒地没有异议。
汤头好,面筋道,那海碗比她脸庞还大。
男孩看着她,眼里闪过好奇。听说神仙不思凡食,光喝水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