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椅子上,静静抽了一袋烟,铺平一张信纸,提笔道:见字安,我儿天资拔众,可承家学武技,怎奈我功力有限,不敢教她,望姐姐念及幼时情谊,代我授学。
落下地址与姓名,顾兼暇吹了声口哨,召来一头白羽信隼。
“那么多年了,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路。”她将信纸塞进一个小筒,绑它脚上,放飞了它。
她收拾了家里的吃食,披月上山,将一部分放到席欢颜的小棚屋里,一部分带进山洞。
“老太太,承蒙照顾,感激不尽。”顾兼暇放下东西,从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木,“我也没别的东西,这块眠龙木请您收下。”
她看见老太太枯井似的眼珠动了动,就知她是感兴趣的,立刻将它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以拳抵心口弯腰行了一礼,退出了山洞。
临去前,顾兼暇借着月光端详了一下女儿熟睡的小脸,低头亲了她的额头。
都说人长大了才会离家,她却觉得女儿马上就要离开她了,她今后所处的世界,会比自己广阔百倍千倍。
顾兼暇心里泛起微妙的酸涩,叹了声气,悄悄下山。
今夜似乎注定了不能安眠,家门口立着一个族老呢。
无非是想要她帮忙保卫村子,甚至还提出了让她入族谱。
顾兼暇打发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个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泪俱下。
她跟他们扯着皮,数着数,最后迎来了第十位族老。
“您怎么过来了。”顾兼暇满脸不赞同,“那些家伙是不是有病,把您都惊动了。”
来人是村中仅存的唯二誓字辈之一,誓荀族老。
裂星人族平均寿命在一百五十岁左右,武师、源师的寿命还会再长些,而席誓荀凭普通人族的身躯,活到了两百一十一岁。
比他年纪还大的是席誓妍,据说有两百三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