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被先生当场骂的时候。是跟邻居子弟斗气斗输了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在巷子里扭头,看向了一线天以外的远处。
那是萧家的方向,也是他的家的方向。
从前再狼狈的时候,只要回到家里,他也不会再有惶然的感觉。因为家里有他的母亲在等着他,他的哥哥们会保护他。
他还有一群忠实的下人,会时时察言观色,让他的心情立刻舒坦下来。
他不但不用感到难为情,甚至还可以再扮上三分惨,得到他们的义愤填膺。
但是现在,他已经回不去家了。
他在狼狈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以从来没有过的凄惶的形象存在于世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接纳他了。就连当年那些忠实的下人——为防他们走露消息给长公主,他也早有预谋的,陆陆续续的把他们都给打发了。
他回想起来,这些年在京外,自己不是也很风光吗?许许多多从他手里得到了钱或者权的、心甘情愿为他奔走的下属和死侍……他们终究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单纯的人来看待。他看了看自己眼下这个样子,竟有些害怕让他们看到。因为他不能确知,得到的到底会是对他遭遇的疼惜还是对他能力的怀疑。
巡兵的脚步声远离了。
他的力气也恢复了些许。
他已经听到了王府传来的脚步声就在后方不远了。
但是这又如何呢?
天还没有亮。
他的结局还没有到来。
他还必须往下走。
他循着原路,离开了王府地界。
他专找着夹壁通行,蓦然觉得自己已成了鼠辈。
他回想起自己戌边时得了功勋的光荣,被授封为大将军时,身前三千将士们敬佩而艳羡的目光。
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士兵,有敌当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