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的士兵精疲力竭,克洛伊的部下只比以逸待劳的联军士兵更疲倦;
斯库尔发觉战机却无力乘胜追击,克洛伊也在眼睁睁看着敌军不断后退又不断重整。
双方现在都已经丧失将稍纵即逝的战机扩大成不可阻挡的胜利的能力,只能等待对方自行陷入总崩溃。
战斗变成了一场看谁能多坚持一分钟的忍耐游戏,然而它每延长一秒钟,都在让更多的帕拉图人倒在血泊里。
在呐喊、鼓号、枪炮声中,克洛伊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那声音最开始很微弱,就像混在晨雾中的一缕青烟,使人难以觉察。而后陡然高亢,像是从万丈深渊一步跨上云端,化为滚滚雷霆。
是马蹄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克洛伊·托里尔长长叹了一口气。来了——或者说,终于来了。
此时此刻,能从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出现的骑兵,只可能是萨内尔麾下新垦地派遣军的骑兵部队。
“萨内尔终于舍得派出骑兵来支援我了。”克洛伊无不悲哀地想:“可是已经太晚了。”
克洛伊转过身,却看见那迎风飘扬的,是染血的雷群郡战旗。
沿着被议会军大炮轰出的堤道,高举白山郡和雷群郡军旗的士兵涌上东岸,摒弃了阵形、不去想退路,如同一股洪流,向着议会军战线的后背猛扑而来。
越来越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编新垦地军团士兵纷纷转头,督战队也无法制止士兵看向蹄声传来的方位。
甚至竭力维持着部队不溃的军官和军士也陷入慌乱。
克洛伊所在方阵的中尉指挥官第一时间来到克洛伊身旁。中尉瞳孔颤抖、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仍竭力维持着镇定,问:“上校,怎么……”
不需要解释,克洛伊明白部下想说什么。他们的战线摊得太薄,大部分长矛手被填进正面,绝无可能抵挡一次来自背后的冲锋。
说话间,卸下甲胄的雷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