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直到计票结束之前,就连他也不知道最终会得到什么答案。
赞成和反对双方争执不下,大部分锻炉主人的态度摇摆不定。事发仓促,也没人在场外统计票数。塞尔维特像是被一辆狂奔的马车带进大雾弥漫的山谷,这让习惯掌握一切细节的议员先生罕见地生出危机感和恐惧感。
“当然不,议员阁下。”安娜的手心传来一丝丝触碰感,显然是温特斯在她的手心画圈庆祝胜利。她礼貌地回答:“结果是您告诉我们的。”
塞尔维特反问:“但你们似乎不意外。”
温特斯瞥了一眼挂衣服的架子:“一份利润分给十个人,十个人尚且有半数不满意,更何况是分给四百个人?”
安娜无奈地走到衣架旁边,浅笑着给温特斯取来羊绒罩袍。
塞尔维特还是不肯罢休:“你想说什么?四百人太多,不能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
“不,恰恰相反,他们选出的正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温特斯一边穿衣服, 一边真诚地说:“如果是全体注册铁匠投票, 我想一定会是另一个结果。”
塞尔维特无言以对。
在安娜的服侍下, 温特斯穿好了最后一件外衣,束上了腰带,挂上了银鞘的佩剑。
他向着疲惫的议员伸出胳膊:“后会有期, 塞尔维特阁下。”
两人握了握手,温特斯挑起帐帘, 越过隔绝寒风和噪音的厚重蒙皮, 昂首阔步踏入一个泥泞、阴冷、嘈杂却生机勃勃的世界:
森林、雪线、绵延的群山, 河谷中到处都是正在拆卸的营帐、嘶鸣踏步的挽兽、盖着雨布的马车,还有面无表情的男人、慌忙奔走的少年、赶来送别的家眷……
当温特斯第一眼看到钢堡的时候, 他是沐雨栉风的旅行者,只有价值十四万杜卡特的金条;
当他看钢堡最后一眼的时候,他将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