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不安的气氛,老治安官比特勒对此的感觉尤其敏锐。
可这一次,比特勒事先并没有山雨欲来、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诚然,滞留在钢堡的失业劳工是不安定因素;诚然,禁运令的危机还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诚然,钢堡的面粉现在一天比一天更贵。
老治安官在心里大喊:“但是还不至于用把一切付之一炬的方式同归于尽啊!”
要知道,即使是五朔节骚乱,打砸者也极其克制地没有大肆纵火。
火是城市最恐怖的噩梦,越大的城市,越是怕火。
一支放错位置的火把,足以让一个街区化为灰烬;一场意外的火灾,能让一个家境殷实的居民在一个小时内沦落为无家可归的乞丐。
所以每年入秋,钢堡旧城区就会施行宵禁,直到来年第一场雨为止,就是为了防范火灾。
所以钢堡人残忍地处决纵火犯——将他们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以儆效尤,甚至对于口头威胁要纵火的人,也给予等同于纵火犯的惩罚。
然而眼下旧城区的情形,却是有人在无所顾忌地纵火、抢劫,仿佛就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比特勒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知觉也迟钝了,没法再准确地触摸到钢堡的脉搏了,以致错判了形势。
“怎么办?”比特勒难以决断,愈发用力地抓着手上的冻疮:“死守南城?难道眼看着旧城化为灰烬?镇压暴乱?就靠我这点人手?南城怎么办?”
黑洞洞的街道斜地里冲出一名骑手,骑手头发、面庞上满是烟尘,一到街垒前便高声喝问:“我是伯尔尼上校的信使,南城区治安官在哪?”
“这里!”比特勒闻言,一把推开副手,三步并作两步爬下梯子,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赶到街垒:“上校在哪?军团到了哪里?”
骑手瞥了一眼其他民兵,从怀中拿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