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左翼危殆,中军被钉死,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蒙塔涅保民官。
哪怕最悲观的铁峰郡人也不曾预料到,战斗才刚刚开始就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现在右翼抽调部队还来得及!”有人按捺不住,冒失地开口。
特尔敦人重兵云集在左翼和中军。此时此刻,右翼的部队几乎是在闲坐。
温特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旁骑着黑马的男人沉声训斥:“闭嘴!多看!动?蛮子就在等着你动!”
虽然谈判时黑马骑者也在场,但他以及他的侍从与铁峰郡人泾渭分明。刚刚说话的人就是黑马骑者的侍从之一。
“让你见笑了。”黑马骑者回过头对温特斯说。
温特斯注视着左翼的战况,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准确来说,他就是没有任何情绪,而且并非他主观意愿如此。
温特斯从来都不是激情澎湃的统帅。阿尔帕德是,安德烈也是,但温特斯不是。
安德烈会严厉地鞭打怯战者,也会坐在火堆边上同部下轮流分享一瓶酒,笑着骂着吹嘘打趣;阿尔帕德仅仅是踏入战场,就能够振奋全军士气。
他们热情如火、闪耀夺目、无所畏惧。士兵视他们为偶像和神明,一边恶毒咒骂他们,一边随他们冲锋陷阵。
安德烈和阿尔帕德能做到的,温特斯也能做到,无人可以质疑他的勇气。
但是他从骨子里就与另外两人不同。
因而面对鲜血和死亡,他变得沉默而抽离。经历越多,就越是这样,如同是自我保护的潜意识将一部分情感彻底封闭。
在温特斯身旁不远处,下定决心要写出一部史诗的高瘦先生[雅科布·格林]一边浑身战栗地瞭望战场,一边偷偷观察温特斯·蒙塔涅的神情,暗自揣度着后者内心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