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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连长!”彼得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问众人:“连长在哪?”
“连长好像中了箭!”有人回答:“我看到骑队跑北边去了。”
“现在就您最大了。”另一人回答。
“现在就您最大了”,听到这句话,彼得·布尼尔如同被五雷轰顶。
小矮个彼得胆小懦弱,因为自己也承认自己是懦夫,所以他心安理得地胆小懦弱。
彼得抬起头,近百道目光迎面而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近半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无论往哪里看都会同其他人对视。
仅仅是一个瞬间,彼得从膝盖到胸腔都在战栗,是实打实的发抖而不是精神层面的战栗。
他深深低下头,不敢抬眼看众人。
“等……等连长。”彼得盯着鞋尖,扯着衣角,某种无形的东西几乎快要将他压垮:“等连长回来……”
“您说什么?能大点声吗?”有人试探着问。布尼尔军士说话声太小,根本没人能听清军士在说什么。
彼得习惯于服从,而“能大点声吗”如同命令,他下意识提高音量重复:“等连长回来!”
“是。”一连的十夫长和战士们齐声回答。
彼得被吓了一跳。
对于大家而言,等连长塔马斯回来就是最稳妥的办法。
“那咱们就干看着?”暴躁的十夫长指着河面,怒火冲天地问:“您可是六百亩啊!就让蛮子白白羞辱咱们?羞辱您?”
第一连已经后撤到弓箭难以杀伤的地方,特尔敦人看样子不打算浪费箭矢。
一部分特尔敦人收起弓箭,似乎在忙着什么;其他特尔敦人则持弓戒备,不时挑衅河堤上的铁峰郡人,动作很是粗鄙。
“你生气,我们就不生气?问题不是没有家伙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