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扔鞋的王老爷子,面露不忍之色:“神灵不同意,这是大凶之兆!何必勉强?”
张三指没有说话,只冷冷看着王老爷子满头大汗,一次次的布鞋掉下来,每次必定双双覆起,一连一十八次,无一例外,王老爷子失魂落魄,苍白的头发湿漉漉的,冷冽的江风亦难以吹干。
他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道:“祖宗在上!”
“不肖后辈王穷剩,穷鳏无后,乃断送祖宗血脉的大罪!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如今托人寻回一点血脉,重续人伦,受人所托,最后走一回阴路,不敢求祖宗庇佑……只请祖宗看见,王家又有香火了!穷剩死不足惜,但愿祖宗保佑王家香火绵延,若有后辈贤愚不肖,未能传承血脉,亦或谋害王家后人者,吾身堕九幽亦化为厉鬼纠缠!”
王老爷子越说,声音越急厉,旁边的儿孙闻言浑身一颤。
他决绝的抛起第十九次鞋子,这一次,终于一正一反,王穷剩一个响头磕下去,鲜血染红了那一块石砖。
张三指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并没有什么动容,直到王老爷子拿起了惊魂锣,披上了人皮衣,提着一面白灯笼,他身后的孝子领着一位六七岁的男孩,捧着个小包裹。
男孩看着这一幕,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爷爷!”
王老爷子的脸色这才柔和了一些,摸摸孙子的脑袋,他吩咐道:“把大爷请出来!”
男孩这才从怀里的小包裹里,拿出一尊瓷娃娃,憨态可掬的样子,白底的瓷胎,描了黑色的眉眼,在旁边的白灯笼苍白的烛光下,显得越发清冷。
泥娃娃生动可爱的眉眼,这一刻显得如此的古怪而缺乏生气。
系着娃娃的红线,也成了黑色的墨线,一头拴着娃娃,另一头系被男孩小心在了王老爷子的手腕上。
“打灯笼!”
张三指冷冷吩咐了一声,运河两岸,顿时亮起一盏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