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母亲的坟墓旁,又多了几处新坟,开元七年,蔡琰因病故去,而接下来的几年,云思、娟儿、貂蝉也相继离世,陪了自己半辈子的女人一一故去,书院的皇子皇孙们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皇爷爷越发沉默少言,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到了开元十年,典韦病重,陈默亲自守在榻边,也不说话。
“家主,老将怕是不行了。”典韦躺在榻上,一头白发下,满是褶皱的脸上,依稀能够感受到那股凶悍,看着默默地帮自己熬药的陈默,典韦张了张嘴,呵呵笑道。
房间里,除了陈默之外,典满也回来了,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哪怕陈默如今早已不是皇帝,也没人敢在陈默面前放肆。
“莫要胡说,把药喝了,你身子健朗,会好的,这还没到八十呢,怎会不行?”陈默一边给典韦喂药,一边开口道。
自妻妾相继离世后,他越发沉默寡言,此番能开口,倒是让典韦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家主,老将记得你说过,老将若是没了,你不会伤心的。”典韦喝完了药,但病情却并无气色,躺在榻上,喃喃自语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随我半生征战,护我半生安泰,我又如何可能不伤心?”陈默摇了摇头:“这些年,故人相继离世,我原以为我已习惯了生死离别? 但如今看来,我高估了自己,人活得太久,真的未必是好事。”
“老将如今却希望家主当日所言是真的。”典韦哈哈一笑道:“老将这些年跟在家主身边? 没人比老将知道家主心里的苦,本想由老将给家主送终?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走到了家主前面!”
“莫要胡说,想给我送终? 便多活些时日。”陈默嗓子有些疼,有什么东西堵着? 上不来也下不去? 很难受,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老将也想,只是等不到那日了,家主恕罪~”典韦摇了摇头,呼吸渐渐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