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庄子期,半分睡意也无。
有更夫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飘来,明月照着窗前,倾斜了满室的流光。
庄子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终是坐了起来。
他在床边摸索了一阵儿,将自己的衣服拽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香囊。
那香囊已然十分旧了,因着常年被贴身保管着,透着浓浓的药味儿。
本是自娇软女儿家的手中诞生,如今,倒像是从来就属于他一样。
庄子期将那香囊握在手中,又忍不住将它摊开在掌心,借着月光细细的看着。
他对这东西太熟悉了,熟悉到根本就不用仔细看,便可以记得这上面的每一个纹路,每一处针脚。
绣着并蒂莲花,寓意永结同好,可是现在……
想起夜里见到的那个人,庄子期到底是没忍住,将香囊贴在自己的心口处,眼中也见了泪光。
他知道自己放不下。
这些年,纵然经历了刀山火海,身处地狱,可心底总有一个地方,住着光明。
他并非没有来过上京。
早些年的时候,哪怕是东躲高原地,他也放不下,曾经来窥视过她的生活。
从她嫁人,到她守寡,再到如今……
庄子期见证过她的每一个时刻,却唯独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的面前。
无他,只因,自己不配。
他腿脚都废了,又身负血海深仇,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够连累她?
所以,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半分妄念也不敢生。
庄子期微微闭眼,将那一抹泪意生生的压了下去,只是攥着香囊的手,却握的有些紧,让他的身体都在发抖。
夜色已深,因着是中秋节,所以便是这深夜,也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喧嚣声。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