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帕多瓦的第七个年头,特里尔依旧感觉很饿。
新年夜,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街头,寒风瑟瑟,他裹紧身上肥大的,塞满旧报纸的棉袄,提着编织袋,低着头在路边寻觅可以用来换钱的废铁。
但这需要足够的运气,那种阔绰到将锈蚀的铁片随手乱丢的老爷们往往很不常见。
他寻觅许久,依旧一无所获。
最后,他在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拜访的一座涂抹了白色腻子,有着红色屋顶的二层小楼外面停了下来。
与往年相同的是,房屋里依旧燃着暖色的火焰,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弥蒙在玻璃上。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趴在窗户边探头看去。
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这户人家的餐桌上没了固定的一只肚子里能塞进一只肥鸭的烤火鸡,菜肴也稀稀拉拉的,只有分量很少,分到每个人盘子里都不足巴掌大小的粗粝黑面包和一只烤鲤鱼。
那个笑起来很好看,跟自己年龄相仿,有着金色卷曲长发的小女孩,此刻也没了笑容。
每个人的脸上都愁眉不展。
往年这个时候,就算这户家庭的男主人每次看到他都捏着鼻子,但也大多都会看在新年的份儿上,给他点食物。
不过想来今天应该是不可能了。
特里尔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因为他们看起来连填饱自己的肚子都成了问题。
他们开饭了。
就在这时,那个脸上有着一圈络腮胡,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主人似乎是发现了他,起身向外面走来。
特里尔有些想要逃跑,哪怕像蝼蚁一样活着,也不代表他就能对那些辱骂视若无睹。
但或许是心底还有最后的一丝期盼,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砰——
门被推开,热气从里面涌出。
男人先是做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