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之后,便是传道。
这般道理,生番苗夷肯定不懂,只能传给贵州的读书人。
王阳明立即派人来贵州城,在司学附近造势,说白了就是搞招生宣传。他不为功名利禄,仅仅为了传道,即便是贫寒子弟,身上一分钱没有,都可以带着干粮去龙岗山免费听课。
王渊跟宋公子没聊两句,沈复璁也被仆人领进书房。
宋际立即起身询问:“沈兄,你跟那位阳明先生是同乡,可知他真实学问如何?与你相比谁高谁低?”
沈师爷显然也听到了关于王阳明的消息,他苦笑道:“王幼安(王阳明)的父亲就是状元,家学渊源,我怎么能跟他比?虽为同乡,但王幼安少年时住在北京,他回浙江考乡试的时候,我早就去给恩主当幕宾了,至今未曾见得一面。”
“原来如此。”宋公子有些失望。
“不过嘛,”沈师爷接着说,“我在江南亦听过他的大名。此君自号阳明子,弘治末年,已有年轻士子称其为‘阳明先生’,可见才学远超常人。”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能被江南士子称为先生,没有真才实学根本镇不住。
宋公子又问王渊:“你那天跟阳明先生聊了些什么?”
王渊仔细回忆,把双方的对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你呀,”沈师爷摇头苦笑,告诫道,“不要总是非议朱子,你连《朱子语类》都没读过。”
王渊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沈师爷解释道:“你对于‘理’的理解,只是在拾朱子之牙慧。朱子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有还未懂得的道理,那就从已经懂得的道理去做。如果懂得道理还未做到,那就应该努力践行。知与行,在朱子看来是互相促进的,跟你那天说的话并无矛盾。”
“这番话,我怎么没在《四书集注》里看到?”王渊有些迷糊。
“当然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