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张相结党?”
张居正目光严肃,盯着申时行,看他如何回答。申时行苦笑道:“吾正因不知如何是好,才说的深了。师相勿怪。”对着张居正拱了拱手。
刘应节道:“唉。汝墨之言也正是我刚才想说的。张相用人虽然不拘一格,但南人还是居多;若张相退养,张四维那人——”摇了摇头。
殷正茂接话道:“若张四维当了总理大臣,还不大用特用那些晋人?钱也多、人也多,你当他能秉承公心不成?几年来,江南百业兴盛,变法之论深入人心;若换了那些人上来,到时候改的乱七八糟,皇上和我等都得难受!”
张居正拿起茶几上热毛巾,擦了擦脸,吐口气道:“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必再言。今日此番聚会,已经很犯忌讳,不过兹事体大,才不得已而谋于私室。若有心人见了,我等不党而党矣。”
“至于你等所虑,把皇上瞧的忒小了。若今上是胸无大志之主,如今天下也够得上盛世二字,早就不理政,做那太平皇帝了。可是——”
“今上之勤政,早过成祖,可与太祖并肩!我们附骥末尾,所走的不过是皇上展布大计的前路——汝墨你若好生保养,还能跟上中段,将来不管是谁来接总理大臣,不过皇上一犬马也,能翻起多大浪花?”
“如吾这般,慨然以天下为己任的总理大臣,在我退养之后,将不复重见!你们所言,不过杞人忧天耳。”
张居正说到此处,一股慷慨之气从瘦弱的身躯迸发,松弛的脸颊,花白的头发丝毫没有影响他那势压朝纲、斡旋造化的气势,众人见之无不心折。
放了大招之后,张居正又有些头晕,坐在那里露出疲惫之色。大伙儿被他放出的震慑控场后,一时也都沉默下来。姚旷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众位大人回去之后,各自收集线索,互通有无。若有些不好的苗头,我们也不打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