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炮船横跨数十万里波涛,来到了大明家门口了!这些你们知道否?”
“你们当然知道!因为朝廷联合了西班牙人,剿灭了朝廷束手无策的海盗林凤!可是咱们更输的彻底,因为西班牙人离本土十万里,而咱们的海军却只能在自家的海湾里作战!”
“吕宋膏腴之地,被西班牙人建城侵占,受其朝贡的泱泱上国之臣民,毫无羞臊刺痛。成祖扬威于大洋的赫赫武功,也被不肖子孙都置之于脑后——‘虽不言盛世熙然,而大治可期’,这样的大治,这样的盛世,不是‘夜郎自大’是什么呢?!”
“或言祖宗之地在此,吾等养其民安居乐业,此帝王道也。今之天下果是乎?万民嗷嗷待哺之状你等未见?满国无敢战之兵你等未见?农本不厚、工商不兴,教育无能之状比比皆是,用朕赘言否?”
“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此圣人言也。汝等受此教而对天下无所养之状漠然无视!洋夷已近国门,“以夷变夏”之变已在旋踵,你们却还在坐井观天说,此天下吾皇所有也!你们所谓的‘天下’,还不到真正天下的二十分之一!”
“此非圣人教也;此非祖宗成法也;此非皇上所宜言也——这都是朕昨翻看你等题本所说的话,朕在此倒想反问你等:你们倒是拿出一策富了这国,强了这兵,让朕之大纛,再次扬威于四海呀?!”
“做起事来,束手百无一策;咬起人来,入骨入肉三分!对张老先生所上辞让奏章视而不见,而诬之以贪鄙、陷之以专权,其余杀宗室、养奉御、跋扈、好色、狡诈诸般罪都齐了。你们就不嫌自己恶心吗?吾虽不能为其事,但吾能坏其事——这两天上本攻讦张居正的,不就是这么些货色吗?”
朱翊钧发泄了一通,说的王希烈等人汗如雨下,再也不敢言声。满朝文武被皇帝这长篇大论惊呆了,谁也没想到皇帝竟如此在意西班牙夷——‘以夷变夏’,有那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