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收集蛤壳、石灰岩等来此烧制,再与粘土以不同比例混合,来调配不同功用的“息壤”。
皇帝笑呵呵地对杜诗说:“予料想,这其中,定有不少是治水时能用上的。”
何止是能用上,简直是太有用了!
杜诗颇为激动,对第五伦道:“陛下,过去治水,如汉武帝元封二年筑塞瓠子口,乃是以薪柴及所伐淇园竹所制竹筐,放入石块,以此堵塞决口,那上下两篇《瓠子歌》虽气势磅礴,但竹木易腐,短则半载,多则几年,必然朽坏,而石块没了束缚,为水冲散,决口再危。”
“而古时修筑大河堤坝,最初是夯土堤,然就算夯筑得再结识,土墙常年为水浸泡,亦将松软脱落,至汉时开始修石堤,臣亲自走过,沿着大河故道,从河内北至黎阳、东抵东郡平刚、东北抵东郡津北、西北抵魏郡昭阳,皆为石堤,然石堤难以堆砌严实,多有孔隙,加上数百年来大河淤沙堆积,越来越高,这便是大河常决口的缘故。”
这“息壤”的可塑性堪比夯土,坚硬程度与不怕水,则可与顽石媲美,集两者之优点,第五伦无疑给了杜诗一件大利器!
这让心里还有顾虑的杜诗一下子自信起来,到了次日,熬了一宿的他,便向第五伦禀报了更加详细的治河计划。
“汉成帝时,有贾让提出治河上中下三策。”
杜诗道:“其下策为,在大河弯曲河道上,缮完故堤,增卑倍薄,做小修小补,然此策劳费无已,数逢其害,只能维持数十年安宁,果然二十年后,大河决口。”
“其中策则是,多穿漕渠,稍分水势,至少能维持百年。”
“而上策,则是放弃冀州、青州沿海低洼处,徙民百万,人为决河,让大河自新道入海。”
听上去,这上策简直是在开天大的玩笑,与躺平淹死没什么区别,但要考虑到汉末的现实:黄河经过上千年淤积,已成地上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