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想必您当知道我李戍乃是天山军通缉的逃犯,您就不怕我是坏人么?”
“若是坏人,便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岑兄了,所以某相信李校尉被天山军通缉,怕是事出有因!”
沈光的话让李戍有几分感动,他这辈子还是头回遇到沈光这等平易近人的贵人。
“不瞒郎君,外面都说我违抗军令,不愿杀俘殴伤上官,可是您该晓得,咱们这些打老了仗的边军哪有什么慈悲心肠,别说什么俘虏,军令下来,便是老弱妇孺,该杀也得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光好奇道,李戍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殴伤上官这种事,安西军里也有不少,不过那得分情形,若是以下犯上,自然会严惩不怠,可若是事出有因,那就未必了。
“杀良冒功。”
李戍说出了在心中藏了两年的秘密,然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郎君有所不知,我那位上官乃是突厥出身,他平时待我不薄,只是他数年不得升迁,两年前草原上大乱,铁勒联合葛逻禄和回纥攻杀突厥白眉可汗,不少突厥小部纷纷举族内附……”
“当时那部族不但献上了牛羊牲口,还将部中的好马挑选出来献给了天山军,可是我那上官为了立功,便打算等宴会过后动手,将这部族上下全都砍了脑袋充作军功。”
“若这部族真的犯边,真刀真枪地干了这一仗,真把他们全部上下都屠了,我眉头都不会皱半下,可是人家把咱们当王师,好酒好肉地招待着,翻脸就要把人杀了,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说到这儿,李戍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边上众人都已经大怒起来,“此等杀良冒功,草菅人命之辈,也堪为将。”
张巡性情最刚烈,听到这里不由大骂起来,“沈郎,断不可让此人继续为将,否则迟早必酿大祸。”
在张巡看来,边将启边衅,和那些蛮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