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吃菜,聊得很是欢快。
三年不见,张晓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变得沉稳许多,倒是能把身上那股刚烈之气给藏起来,看起来不再是那般棱角分明,于是他高兴道,“二弟,如今王鉷已死,你不如留在长安城。”
张巡看着兴高采烈的兄长,知道兄长是一番好意,可是见过地方上百姓困苦,他哪里还愿意留在长安城当个木雕泥塑的闲散公卿。
“阿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让我留在长安城做官,到时候又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张晓看着自家阿弟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想到他在当太子通事舍人这种清贵的闲职时,都能将大半同僚和来往东宫的官员给得罪不轻,便知道自家这个阿弟只是看上去变了,实则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少年。
“阿兄,那王鉷到底是怎么死的,坊间传闻都说是那位沈郎君杀了这狗贼。”
张巡在清河当县令的时候,年年考评差等,便是因为他拒绝王鉷那所谓的加征,也没有去追缴那些战死士卒积欠的租庸调,他任上三年更是压得清河本地豪强世家俱是老老实实,安分得很。
“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听为兄慢慢讲于你听,这事还得从大朝会上说起……”
张巡自河北赶回关中,一路直奔长安,虽说沈光的事情听得耳朵起茧,可是最近人们传得都是他如何斩杀王鉷之事,却是不清楚在那之前沈光居然还当众逼得安禄山这位两镇节度使脱衣卸甲,光着身子挨了鞭子。
“痛快,这位沈郎君真英雄也,当浮一大白!”
看着举杯高呼痛饮的阿弟,张晓也见怪不怪,谁让这沈郎君的所作所为皆合他这位阿弟的心意。
“后来这沈郎君不知为何住进了那位杨御史府上,只待了没几日,这位国舅爷就改名国忠,接着遣散门下党羽,在家闭门读书,一改往日浪荡行径……”